顾森岩被吓坏了,颤着声音:“三妹……你这是何必……”
“求你……二哥……求求你不要死……”
顾曼语气软下来,也可能是力气快要耗尽。
“小时候,二哥说过,要保护我一辈子的,我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,你怎么能先我一步死去……”
“二哥,你一向诚信……你说话……要算话啊……”
“二哥……妈妈还等着你回去……大哥和爸爸在到处找你……”
“二哥……跟我回去……”
目光渐渐涣散,顾曼声声泣血,说了很多很多话。
但即便筋疲力竭她还是不肯撒手。
字字入心。
顾森岩动摇了。
他闭了闭眼,盈眶的热泪滚落而下。
他唤了一声“三妹”,另只手终于向上伸去。
顾曼涣散的目光瞬间亮起,像是看到了希望。
他努力向上,想要抓住栏杆。
顾曼透支着力量,使劲去拉他。
但栏杆早已腐朽,终于撑不住两人的重量。
呼啦一下,向外折断。
就在顾曼以为她要跟二哥一起坠下去的时候。
千钧一发之际,身后一股劲风冲了过来,一双苍劲有力的大手拦腰抱紧了她。
“森岩!抓紧曼曼!”顾隆威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台。
他手臂使劲,一寸寸将攥着二弟手腕的三妹向后拖拽。
终于。
他们得救了。
……
萧妄初是匆匆赶来医院的,本来刚从老宅出来,准备去未来科技,突然就接到了顾家的消息。
他神色间无比焦躁,眉头紧紧拧着。
跟顾家人打过了照面,看了一眼还在病床上昏睡的顾曼,便乘电梯径直去了院长办公室。
院长四十多岁的年纪,保养的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,体格强健,身形颀长。
见他来了,立刻迎了上去:“妄初。”
“何叔,怎么样?我夫人吐血是怎么回事?”
刚刚萧妄初接到顾母电话的时候,顾母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哭着说半天,他只听清了四个字“曼曼吐血”。
当即就推了下午跟未来科技的会面,赶来了医院。
“你放心,已经拍了胸片做了检查,单一小肺泡破裂,会自行好转。吐血很可能是急火攻心导致,问题不大。就是脚部因为多处割伤,伤口有些深,但已经做了处理,打了破伤风,好好养一养就好了。”
萧妄初听罢,仍有些呆愣似的,一动不动。
何平担忧的走到他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:“妄初?”
何平乃是这家医院的院长,同萧妄初因为一次意外相识,两人成了忘年交,一直以来都有来往。
上次顾曼因被裴戍原伤害,险遇不测,萧妄初就是让他去看过,确保没事,才放下心。
“哦。”萧妄初迟钝的点了点头,这才道了谢,重新回到急诊观察室所在楼层。
顾曼刚醒过来,躺在病床上,一只脚粽子一样缠了许多层纱布,被抬高架在折叠好的被褥上。
苏月禾正坐在旁边抹眼泪,顾隆威和顾庭深也都在,表情凝重。
顾曼唇色极淡,但仍旧勉力朝母亲挤出了个笑脸:“妈妈别哭,我跟二哥不都好好的。”
“傻丫头啊……傻丫头啊……”苏月禾只是不停重复着这句话,爱怜的抚摸着顾曼的头发。
“大哥,二哥呢?”顾曼吃力的转动脖子,看向顾隆威。
“他没事,那兔崽子估计一天一夜没合眼,又有些着凉,医生给挂上了点滴,睡着了还没醒。”
顾隆威提到二弟,咬着牙,语气净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懑。
在他观念里,轻易去寻死觅活不该是个男人做出的事。
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,都不该成为结束生命的理由。
“别怪二哥了。”顾曼顿了顿,“如果不是逼到绝路,谁也不会走那一步的。”
“曼曼,你二哥跟你二嫂到底怎么了?你知道吗?”顾庭深惆怅的叹息一声,“顾家待她不薄啊……”
“你们别管这件事了,越多操心,会给二哥越多的压力,我相信经历了这场生死劫,二哥会意识到究竟什么是重要的,什么是不重要的,他自己会处理好的。”
毕竟死都不怕,还会怕什么?
她也明白,虽然大哥这样说,但他心里是心疼二哥的。
她更明白,家人再如何说,二哥心头的结也只能他自己去解开,旁人帮不了他的。
这是他的劫,只能他自己渡。
既然选择活下去,就说明,二哥想开了。
但她现在唯一不解的点就是,二哥究竟是如何知道楚玉莲出轨的事的呢?
通过跟楚玉莲的那通电话,她心知楚玉莲是不可能主动跟二哥坦白的,而且自己曾警告过她不能让二哥知道。
但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,难道不管前世还是今生,这都是二哥命里要面对的劫数?
只盼楚玉莲从二哥生命里消失后,二哥能遇到真正属于他的良人,珍惜他、疗愈他。
顾曼正想着,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。
“妄初。”顾庭深见是萧妄初,主动打招呼。
“伯父,伯母,大哥。”萧妄初朝他们颔首,“我刚问过院长了,曼曼没大碍。”
其实在萧妄初来之前,院长就已经向顾家人解释过了病情,他们是知道情况的。
是萧妄初来了之后又再次去找院长的。
说完这话,他就立在那里,也不往前进一步,更没再开口说什么。
只是静静的,看着顾曼。
顾曼此时见着萧妄初,不知为什么,心里有些歉疚。
好像这一世,总是惹得他担心。
威尔森就跟在萧妄初身后,很是机灵的朝顾父顾母他们使了个眼色。
苏月禾这才又抹了抹脸颊的泪痕,对顾曼道:“曼曼,我们先去看看你二哥,过会儿再来看你。”
顾森岩的病房不在这一层,他们出了急诊观察室便去乘了电梯。
上了电梯,苏月禾才开口:“妄初那孩子应该是吓坏了,我刚刚看到他的手都在抖。”
“是啊,脸色煞白。”顾庭深叹气道。
威尔森从观察室退了出来,带上了门。
房间内就只剩下了顾曼和萧妄初两人。
周遭很安静,心电监护仪不时传出“滴”的声音。
急诊在一楼,窗帘开着,窗户却是紧闭着的,能看到外面被风吹的摇摆不定的合欢树枝叶。
虽然听不到树叶簌簌的声音,但能看到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反射着忽白忽黄的光。
仔细看的话,还能看到叶子上有露珠一般晶莹的雨滴。
雨停了。
太阳出来了。
顾曼觉得闷,喉头更是有些干涩,尤其看到萧妄初此刻的表情神态。
心里更不是滋味。
“妄初。”她终于开口。
“嗯。”萧妄初极力控制住情绪,只是泛红的眼尾出卖了他。
“帮我打开窗户好不好?”顾曼舔了舔唇,说罢就垂下眼帘,不敢看他。
“好。”萧妄初走到窗边,把窗户推开约一拳宽的缝隙。
风立刻吹着哨子,灌了进来。
窗帘瞬间被吹的扬起,同样扬起的,还有萧妄初一头乌发。
他逆光站着,在阴影里,表情模糊。
顾曼手指绞着被角,咬了咬唇,仍是不敢抬头去看他。
他却慢慢走了过来,替她掖好被角,手指是冰冷的,碰到顾曼的手背时,微微颤了颤。
“外公说,这周六是个好日子。”他坐定,倒了杯水给她,声音沙哑,语气故作轻松。
却只字不提这次的事情。
顾曼心里有些不安,接过那杯水捧在手心。
“嗯。”她点了点头。
“嗯。”
两人都没再说话。
直到顾曼实在忍不住抬头,看了萧妄初一眼,只这一眼,她的心都要碎了一般。
“妄、妄初……”
萧妄初面部肌肉僵硬,眼眶不知何时蕴满了眼泪,两个瞳仁布满了血丝,正一瞬不瞬的,怔怔看着自己。
“对不起。”顾曼几乎下意识将水杯放到了桌子上,焦急的握住了萧妄初的手。
内疚一旦蔓延开来,将会一发不可收拾。
“对不起,你别这样……”
萧妄初肩头耸动着,上下轻颤,分明是在隐忍的哭。
他一个大男人,在外面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大男人,竟在她面前哭了。
哭的像个孩子一样。
原来男人哭起来会这样令人心碎。
顾曼顾不上脚上缠着纱布不方便,一把搂住了他的腰,喃喃的安抚他:“妄初乖,妄初不哭……妄初,我错了……妄初……”
萧妄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矫情,接到顾母电话之后,他大脑便一片空白了。
之后做了什么,干了什么,他统统不记得了,全是靠着本能。
即便刚刚从院长口中听到顾曼没什么大碍,他仍旧是不相信的。
他不自信。
不信命运会肯施舍给自己这种幸运。
因为从他一出生,就好像注定与幸运二字无缘了。
直到刚刚走进病房,看到醒过来的顾曼,看到活生生的顾曼……
他的心脏才被深深的恐惧和后怕支配。
顾曼活着。
他的顾曼还活着!
“……疼吗?”萧妄初终于稳住了颤抖的声音。
“不疼!”顾曼举起一只手来,伸出食指和中指,并在一起发誓一样,“骗你是小狗!”
他被她逗乐了,但知道她是不想自己担心,所以才这样说。
顾曼瞧见他乐了,这才撒娇似的将脸贴近他胸膛:“……对不起,以后不会再让你这样担心我了……你别难受了,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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